键钮式手风琴演奏方法浅谈--隋捷

在二十世纪末期，世界手风琴制造业与手风琴演奏技术已发展到了一个较高的阶段，我国手风琴教育事业水平与演奏水平也随之有了很大的提高。大量的国内选手在各种国际比赛中不断地获得各种奖项，同时也带回大量新的手风琴信息，键纽式手风琴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键纽式手风琴的右手是键纽式按键，每一个键钮式按键所占有的面积大大小于钢琴键盘式按键所占的面积，因此在右手键盘总面积相同时，键纽式手风琴右手音域要比钢琴键盘式手风琴大得多。反过来说在右手音域大小相同时，键钮式手风琴的琴体相对就会小一些，并且在键纽式手风琴上八度的距离相当于钢琴键盘式手风琴五度的距离，因此对于年龄较小但演奏曲目音域较宽或手比较小的手风琴学习者来说也是一个较好的选择。
新半音音阶键钮式手风琴右手键盘一般是由五排键钮（也有三排、四排、六排）组成的，（下面主要讲五排键键钮式手风琴）。三排基本音键钮（第一、二、三排键钮），一排、两排或三排辅助音键钮（第四、五或六排键钮）。第四排键钮是第一排键钮的重复，第五排键钮是第二排键钮的重复（第六排键钮是第三排键钮的重复），因此五排键键钮式手风琴除了第三排键钮外其余各排键中的每个音都可在其相对应的重复键排中找到相同的音键（个别高、低音除外）。所以相对于钢琴键盘式手风琴来说键钮式手风琴的演奏指法更加多样与灵活，并且在指法的难易程度上也有了更多的选择性。随之就产生了可以用一种指法演奏所有调的某种（自然、和声、旋律）大调音阶、琶音，或用一种指法演奏所有调的某种（自然、和声、旋律）小调音阶、琶音的可能性。
钢琴键盘式手风琴在演奏中如没有升降音出现时黑键不参加工作，右手只是在键盘上的高低音区之间上下运动，当有升降音出现时才会出现手指伸展与收缩的前后运动。但在键钮式手风琴的演奏中将始终贯穿着右手的上下、手指的前后伸缩运动，因而增加了一定的演奏技术难度。又因为键钮式手风琴的键钮表面积比钢琴键盘式手风琴琴键表面积小得多，在演奏中则要求每个手指触键的准确度要更高，并且在演奏轮指技巧时要求演奏者的演奏技术应更为精湛。
新半音音阶键钮式手风琴右手音阶的排列方法基本上有两种：一种是俄罗斯式排列；在第一排键钮中包含有音阶中B音，称之为B系统。一种是欧洲式排列；在第一排键钮中包含有音阶中C音，一般称之为C系统。因其制造结构不同固演奏指法也有所差异。因本人学习的是B系统键钮式手风琴，对C系统键钮式手风琴接触较少，所以在这里主要谈一谈学习B系统手风琴的一点体会。
长期以来我国在钢琴键盘式手风琴上发展迅速并取得了很大的成绩，造就了几代手风琴演奏家、教育家和大批的手风琴爱好者，为我国手风琴事业奠定了良好的提高基础。但键钮式手风琴在我国的发展时间就相对较短了，在解放初期，有一部分老一代手风琴演奏家在前苏联手风琴专家的指导下也学习过键钮式手风琴，后因国内手风琴生产厂家不生产键钮式手风琴，又因进口渠道也不畅通就改为发展钢琴键盘式手风琴了。可喜的是现在我国的手风琴生产厂家也开始生产键钮式手风琴了，产品型号多种多样，我相信这必将为我国键钮式手风琴的发展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
键钮式手风琴虽进入我国时间短暂，但目前国内已初步形成了两种教学格局，第一种；初学者，即从刚刚接触手风琴开始就学习键钮式手风琴。第二种；转学者，已经具有了一定的钢琴键盘式手风琴水平，并准备定向本专业的学生和一部分手风琴教师。对于二者不同的具体情况我将分别提出一些具体的看法，并恳请各位专家对不妥之处提出宝贵意见。
第一：对于初学者来说，首先是背琴姿势。键钮琴因琴体相对较小，可将琴平放在左腿上，右腿与左腿自然分开，切不可将右腿过分向身体右侧分出。这时要注意坐椅的高矮，不可过高或过低，要使大腿平面与地面基本水平，如座椅高矮不合适，可选择一把高一点的椅子，并在脚下适当垫一些垫脚物，使之达到要求。右背带适当放长一些，键盘外侧应与右腿内侧平齐，不可将键盘外侧置于右腿之上，更不能将其置于右腿之外，并应尽量保持与地面垂直，不要倾斜过大，从演奏者正面看去键盘应上下竖直。上身与琴体之间要有5-10公分的距离，使身体可适当自由活动，必要时可将身体略向前倾靠琴，也可将琴拉回靠向身体，切记不可长时间将琴拉回靠在身体上拉琴。开关风箱应正扇形开正扇形关，并且要使开关风箱的运动方向与琴体前面保持在一个平面上，年纪较小的学生可能会因为胳膊短，在风箱开得较大时向身后拉风箱，此时教师应适当为学生调整好换风箱的时机，不要将风箱拉得太长，如必须开大风箱，则应在回风箱时先向前回风箱，使风箱回到与琴体平行后再向右正扇形推回风箱。在回风箱时右腿内侧可抵住键盘下角以免控制不住琴。关风箱时左臂决不可向上抬起使风箱形成反扇形（站姿拉琴除外），反而要将左臂向下用力，双肩向下放松，并适当向前收拢双肩有如将风箱抱进怀中的感觉。注意千万不可耸肩膀，耸肩膀将造成全身紧张，并使左臂力量向上丧失抱风箱的感觉。左手其他各种要领基本与钢琴键盘式手风琴要求一样（自由低音除外，此处先不涉及自由低音）。右手姿势大体可分为两种；第一种，四指演奏法姿势。第二种，五指演奏法姿势。先谈第一种“四指演奏法姿势”。这种姿势是前苏联各民族使用B系统键钮式手风琴时惯用的姿势，解体后的各国现在仍然有大部分人采用这种姿势。这种姿势是将右手的大拇指放在键盘的背板后面或侧面，用二、三、四、五指按键，大拇指不参与按键。我通过一些演奏实例感觉到这种姿势对于初学手风琴的人来讲很有益处；第一，我前面讲过在键钮式手风琴右手演奏中将始终贯穿着右手手指的上下、前后伸缩的运动，并且键钮与键钮之间的距离很近，差之毫厘则失之千里，稍有不慎就可能错音。如果将大指放在键盘背板后面或侧面作为一个支点适当固定住，其他手指则可围绕着这个固定支点进行运动，将大大减少错误的发生。第二，初学者一开始学习手风琴右手放在键盘上时，因手臂悬空手指在没有按键时难免造成手臂紧张，这种紧张在按键后又不能马上消失，导致手指、手、小臂乃至大臂都紧张。如果让大指先与琴体有一个接触，使手臂没有了悬空感，也就没有什麽可紧张的了，手臂的紧张感消失了其他四个手指也就可以较自如地按键了。第三，初学者在刚开始接触键钮式手风琴时可以先不使用第四、五排键，而只使用前三排键。学习俄罗斯传统演奏指法，并使用传统演奏指法演奏乐曲，这样可使指法较为固定，不至于有太多的变化使之无所适从。另外，大指在键盘背后也会使其他四个手指在演奏第四、五排键时较为困难（将来有必要使用第四、五排键时，可将大指放在键盘背板侧面）。第四，从生理解剖学的角度来看，人手从大自然生物演变进化至今，每个手指的功能各自不同，大体上来说，每个手指的运动方向是向手指指内肌肉方向运动的，也就是说都是向手心方向运动的。但我们在演奏手风琴时要求五个手指向同一个方向运动，则迫使大拇指进行手指的非正常方向运动。造成整个手的重心基本上全部放在了大指上，使得大指的灵活性大大低于其他四指，并且容易紧张。初学者如将大指放在键盘后边，其他四指首先在运动方向上是一致的，又少了一个手指头分散注意力，可较快地将其四个手指的基本功搞好，并掌握了手与手臂放松的要领后，在适当的时候教师可根据情况少量地加入一些大指的训练。随着学习的深入可以逐渐地加大大指的工作量，在演奏的曲目难度加深到了四个手指不可能完全胜任的时候，大指便自然而然地加入到演奏之中了。第五，在用四个手指演奏键钮式手风琴时，当四指按第一排键或三指按第二排键时，可以允许二指从其上方越过去按第三排键的较高音键钮，这在钢琴键盘式手风琴演奏中是绝对禁止的。第六，使用三排键钮拉音阶应熟练地掌握好俄罗斯传统演奏指法，其中包括C调音阶指法、G调音阶指法、F调音阶指法。掌握了这三种音阶指法，其他各调音阶指法就全在其中了。
现在来谈谈五指演奏法姿势，上面讲了许多关于四指演奏的话题，同时也涉及到了一些五指演奏的话题，就五指演奏来讲，我们本来就长着五个手指头，为什麽却偏要用四个指头去演奏呢。实践证明有些乐曲用四个手指演奏是不可能完成的。但对于初学者来说；第一，首先应该掌握好四指演奏法，然后将大指拿上来，与其他四指一样平放在键盘上，先进行大指的触键训练。此时要特别注意手背与手臂应在一个平面上，（注：四指演奏法姿势手背与手臂会自然在一个平面上，不必去用心注意）这时的小臂应比四指演奏时略微向前一些，同时还要注意手与手臂的放松，我上面讲到过容易紧张的原因。第二，练习大指的下穿指技术，先在第一、二、三排键上练习，大指最多只能上到第二排键钮上。第三，在大指已经基本上运动自如了的时候，可加入第四、五排键钮的使用。但大指原则上也只能上到第三排键钮上（必要时可上四排）。这时就可以用一种指法演奏所有调的某种大调音阶、琶音，或用一种指法演奏所有调的某种小调音阶、琶音了。第四，大指触键的位置我在这里特别提醒大家注意。在钢琴键盘式手风琴的演奏中可以使用大指侧面的指尖部位，也可以使用大指大部分指侧面。但在键钮式手风琴的演奏中就不行了，只能使用大指侧面的指尖部位。在用大指拉第一排键钮时问题不明显，当拉到第二、第三排键钮时过多地使用大指指侧面，就可能会碰到外排键钮而影响演奏效果。风箱的问题基本与钢琴键盘式手风琴一样，我在这里就不过多地阐述了。
第二：对于转学者来说，都是已经具备了较高钢琴键盘式手风琴演奏水平的学生或手风琴教师。对于教师来说情况较为复杂，因此在这里主要谈一谈学生的问题。首先还是坐姿与持琴的问题。首先要将琴完全放在腿上，并且不能依靠背带将琴挂在身上，琴与身体还要有一定的距离，同时还要能够控制住琴，我在前面初学者背琴姿势中已讲过，这里不再重复。因键钮式手风琴与钢琴键盘式手风琴的持琴姿势有所不同，因此这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毅力才能适应的。在这里我要特别强调一下毅力的问题，因为我们已经有了以前的持琴习惯，它会时常自然不自然地显现出来，拉着拉着，琴就靠在身上了。特别是刚开始练习键钮式手风琴的一段时间，控制琴的能力下降，风箱不听使唤，右手找不着音，好不容易找着音了指法还错了，用眼睛看看键盘吧（正确的演奏姿势是看不见键盘的），头往前一探；琴就靠身上了等等。以往不是问题的地方现在全是问题，以往不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全得记在脑子里，此时此刻烦躁心理及易产生。教师在此时应适当对学生进行一些心理指导，使学生建立起自信心，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在闯过这一关后，右手可以拉一些小曲子了，这时会同时出现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指法有时总是出错，钢琴键盘式手风琴的指法习惯不时会来捣捣乱。第二个问题，是用四指演奏，还是用五指演奏。对于这两个问题我想综合谈一下我的看法。我在前面讲过，初学者最好要先学习用四指演奏，然后再加入大指。但对于转学者来说这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我也曾经与从俄罗斯学成回国的手风琴教师和现在正在国外学习的我国手风琴留学生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了解到国外的手风琴教授们对于转学者的要求也不尽相同，有强迫用四指的，也有直接就可以使用五指的。我觉得既然我们的学生已经有很好的钢琴键盘式手风琴基本功，五个手指的运动技能已经非常娴熟，就可以直接使用五个手指来演奏。但是，钢琴键盘式手风琴的指法习惯此时是一定会来捣乱的。这时如果非要强调只使用前三排键钮进行演奏，就会造成较大的指法问题出现。如果使用五排键钮进行演奏，就会发现有些指法与钢琴键盘式手风琴的指法是相同的。用五指五排键钮进行演奏可以减少一定的技术障碍，并可以借此提高转学者的学习兴趣，增加学习成功率。
用五指五排键钮进行演奏都会了，基本就没有什磨问题了。其实不然，用五指五排键钮进行演奏已经是由必然王国发展到自由王国的最高境界了，但四指三排键的演奏技术是键钮式手风琴的基础技术，这一课是必须要补上的。为什么说四指三排键演奏技术是基础呢？因为键钮式手风琴右手键钮的面积大大小于钢琴键盘式按键，排列密集，不适于大指用大面积指侧面触键方式去触键（第一排键除外），造成指尖触键。这将使得大指更难发力，灵活性更差。综上所述，在排列密集的键钮键盘上进行快速演奏时，二、三、四、五指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我在本文前面也谈到过，使用三排键俄罗斯传统演奏指法演奏时指法相对简单，换指方法也多样灵活。又因为键钮式手风琴键钮的排列方式的特殊性，使得在演奏上、下行音阶时的指法顺序不可能像钢琴键盘式手风琴演奏时使用的一、二、三、四、五；五、四、三、二、一的指法顺序。作为转学者来说，指法顺序的改变则意味着指法基础技术的改变，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在加入大指，并使用五排键进行演奏时，指法顺序能够基本与钢琴键盘式手风琴相同，但演奏速度因大指触键问题会受到一定的限制。又因为大指比较短二、三、四指比较长，在很多情况下大指可能会在第三排键上进行演奏，这时会迫使二、三、四指必须到第四、五排键上去演奏，但可能刚上到四、五排键演奏没几小节，又必须回到一、二、三排键上来演奏。如此反复造成右手不停地在键盘上左右运动（俗称“拉抽屉”），既增加了演奏技术难度同时也影响了演奏速度。因此四指三排键演奏技术是基础技术，指法顺序的改变是转学者必须要闯的一关。另外，在用钢琴键盘式手风琴演奏腕断音时，要求演奏者小臂保持基本不动，用手腕带动手掌将音符演奏干净。此时手指掌关节不参与运动，与平常演奏时的触键方式截然不同。此技术掌握不好会造成整个手臂紧张，极大地影响演奏效果，甚至根本无法演奏。如在此时能使用四指演奏技术的话，将使手腕动作变为手指掌关节的动作，与平常演奏时的触键方式基本相同（是一把抓的感觉）。另外，在乐曲允许的情况下，还可以使用抖风箱技术来完成断音效果。
最后我还要谈一点小体会。有些转学者认为，在学会拉键钮式手风琴后就有可能不会拉钢琴键盘式手风琴了。我不这麽看这个问题。任何一个乐器它都有自己的特点，类似的乐器相同的地方多一些，但它还是一件独立的乐器。我们可能在学习钢琴后再学习手风琴，也可能先学手风琴后再学钢琴，在两样乐器都学会以后，绝不可能坐在钢琴前左手用按贝司的方法、指法去按键；背起手风琴来左手用演奏钢琴的方法去按贝司扣。并且也不会出现多麽大的错误，更不会发生不会弹钢琴或不会拉手风琴的情况出现。并且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说：“我学了钢琴后决不能再学手风琴，原因是这将导致学好手风琴后则不会弹钢琴了”。反之亦然。我认为有上述不正确观点的转学者也不会不同意我的观点吧。为什麽会有这种不正确的观点呢？我分析钢琴与手风琴外形区别较大；钢琴键盘式手风琴与键钮式手风琴，名称差不多，外形基本一样，从心理上就容易将其混为一谈，只是右手有一点点差异，不好区分。我认为，首先要将其在心理上彻底区分开，从思想认识上把它们看成两种乐器；也就是说把学习键钮式手风琴看作自己是又在学习与手风琴完全不同的一件乐器。我也曾经问过一些两种手风琴都会拉的老师与同学，他们也觉得没有什麽问题（我本人也有同感）。当然练了一个星期键钮式手风琴后，猛然拉钢琴键盘式手风琴当然会有所不适应，谁一个星期不练琴拿起琴来也需要适应一会儿才行呢。因此我认为应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情况决定自己是否学习键钮式手风琴，更不要看到别人在学，自己也必须得会。尤其是搞专职演奏的演奏者，更不能草率行事要三思而行。
以上是自己的一点体会，讲出来与大家共同探讨，并请手风琴界的老前辈们、手风琴专业教授们给与指正。我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

2003年2月28日